本來充滿節日氣氛,大家本來都在各自各hea,但因為范爺一句「入一入房」而變得沉重。
聖誕節從來都不是投資銀行從業員喜歡的節日,尤其像業績不好的過去這幾年,聖誕節簡直就是等被裁的日子。
「Jan媽條數好似幾好架?」
「X! 平安夜都唔X平安!」
「上年都好似係差唔多呢個時候...」
「但係整體今年條數係差過上年喎...」
幾位同事七嘴八舌壓着喉嚨談係這個問題。說實話,現在有什麼是不可能的?今年大市波動,回頭看2016年,我相信不論在金、股、匯市,損手的比獲利的多。年尾再殺出一個特朗普,簡直就是在棺材上蓋釘。
「Hayden, 唔出聲嘅?」我們desk最年輕的Analyst Giselle問。當我還未有反應,阿浩已經搶答:「X! Hayden使乜驚啊,年青有為,又爆數,有幫老闆做咁多business planning其他嘢-- 炒晒我哋呢啲老嘢排隊都未到佢啦!」
沒好氣的我只有笑:「又講呢啲。講真,我覺得應該唔係炒人。要炒上個禮拜齊人嘅時候,同Equities一齊郁啦...」
這幾年亞洲股票市場不景氣,有不少投資銀行已經撤出亞洲股票及衍生工具市場。我們這裏的股票部門暫時健在,但都風光不再。
Jan媽沒多久便從范爺的房間走回自己的座位,阿浩急不及待飛奔去問Jan媽范爺有什麼搞作。Jan媽沒多說,但也釐清了今天應該沒有裁員工程,大家也鬆一口氣。
氣氛很快便回歸節日輕鬆的感覺,縱然今天不是平安夜,但也是聖誕前最後一個星期五,今天大家也是返工等開Christmas party。不過是四時多,我們一行五人便向蘭桂坊方向出發。
今年Christmas party在dragon-i包了半個場,在不景氣的一年還有party已經算是非常不錯。有些舊同學告訴我,他們工作的投行很多已經沒有包場搞活動,只是草草在Office一些會議室安排到會。無他,很多人寧願分多點花紅而不是多一杯house red。
喝著不夠冰的Heineken,我帶著Giselle去跟Spot desk的幾個Trader打招呼。Christmas Party其實也是工作的一部分,因為networking比工作能力也許更重要。尤其是跟這些平日見人便吠的交易員,我們銷售部更加要靠攏。一點酒精加上青春少艾Giselle在旁也許會令氣氛和諧一點。
誰知道沒兩句之後,我已經搞不清楚是我帶她來還是她帶我來。原來Giselle跟G7 spot的頭同是Wharton畢業,跟這幾個Ivy League的混起來,我這個西岸畢業的頓時變了局外人。
這幾年投工對名校畢業生的吸引力下降,很多mentees跟我說他們更多人嚮往投身創科,Fintech或是Consulting。始終Finance未如有趣和有意義,再者不論是IBD還是Sales&Trading, 雖然起薪點倘算可觀但花紅已經不再是以年計算,大部分年青才俊已經不再蜂擁投行。
在旁看著大方而帶點稚氣的Giselle不經意撥弄墨黑的長直髪,淡淡的Chanel N°5香水拼上粉色毛衣,跟幾個比他年長十歲的Traders談笑風生,回想起當年初行真的自愧不如。
我相信有不少同事看著這些新鮮人也會有同樣的想法:
「如果今天想競爭,大概我考不上這份工。」